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戴明教 双面绣出古画的精彩
Θ联科绣花网[乐绣网] 服装学院-绣花基础  Θ添加时间: 2018-12-07


抱着重孙,展示绣品《小庭婴戏图》




双鹤图

 

  ■两次振兴顾绣,是400年来顾绣又一高峰

  ■她是新中国顾绣的第一代传人

  ■弥补了顾绣有史以来不能双面刺绣的不足

  ■退休时,竟未留下一幅倾注了毕生心血的作品

  文化遗产是一个民族区别于其他民族的身份证。我国是非物质遗产非常丰富的国家,随着时代的变迁和城市化进程加快,许多民族民间的文化正在消失。目前全国范围内的民族民间文化抢救活动已经开始。据悉,民间文化抢救部门已收到来自全国各地的民间文化项目的申报资料。上半年将公布首批国家级文化遗产项目。我们近期推出了“探访文化遗产”系列报道,不仅是为了向世人展示中国传统文化的博大精深、源远流长,更想通过一个个活生生的文化传人的生存故事,引发读者对“文化与生存”的一点点思考。

  顾绣与苏、浙、湘和蜀等著名绣种不同之处:

  它是唯一以家族冠名的流派;它的核心就是一个字———画,是对名画的仿制;它的用线极其讲究,单是一根很细的丝线,就要被劈出48份,使得绣出来的东西极为细腻;顾绣的线,必须根据每幅画的要求专门送到印染厂去染;它“阳春白雪”的特点,使其不可能进入“寻常百姓”家,它的收藏性要大于其他绣种的实用性。

  顾绣的三次重大历史危机:

  顾绣的文人性质,使其在400多年的历史中屡逢大难。

  明末,顾氏家道中落,顾绣之名虽盛,而“画绣”真谛却在上海绝迹;抗日战争中松筠女校被日本人炸光了,顾绣从此中断直至上世纪70年代初;目前,走向市场经济后,顾绣再次濒临夭折,工艺品厂转产为电子仪器厂……

  故事一:学绣、学画九载

  ■踏实学绣者不多,很多人毕业后就放弃

  ■她是新中国顾绣的第一代传人

  据新华社报道:不久前,由文化部等九部委在北京主办的中国非物质遗产保护成果展上,有五个项目的“现场表演成了参观者最易集聚成群的地方”,它们是:松江顾绣、无锡泥人、南京云锦、景德镇瓷绘、陕西剪纸;其中顾绣名列第一。

  顾绣,这个江南唯一以家族冠名的绣艺流派,诞生于明嘉靖三十八年,以松江府进士顾名世家族的女眷韩希孟为代表人物。至今已有400余年历史的顾绣,又称“画绣”。其绣艺特色是:以针代笔、以线为墨,以摹绣古代名画为主,着意追求笔情墨趣,富有浓厚的中国画典雅风格。顾绣因此成为文人画在针刺艺术上的延伸,对苏、浙、湘、蜀刺绣术产生了深远影响。

  由于命运多舛,历史上顾绣几近失传。为了重振“松江顾绣”的“雌风”,上世纪初,有人开办了“松筠女子职校顾绣班”,在1936年顾绣班学员中,有一个名叫戴明教的14岁女孩。正是她,后来成为新中国顾绣的第一代传人。

  在上海市松江区荣乐小区四村见到年过八旬的“顾绣”传人戴明教时,这位耄耋老人精神之矍铄令人意外。一头花白的头发,配上依然白皙的皮肤,再加上清晰的思维和睿智的头脑,使不知道她真实年龄的人,也就猜她不过古稀。

  现年85岁的她从14岁起学绣,至今已有70多个年头了。她的师傅就是自己的亲姑姑。由于全家只有她一个女孩子,所以家人一直很宠她,喜欢什么,想学什么,都由着她的性子;那时候,上海的大户人家小姐,但凡学绣,只有一种,就是顾绣。当然,戴老笑着说,她那会儿也和一般女孩子一样贪玩儿,并不是整天陷在埋头学绣上;她当时对顾绣的感觉很简单,就是单纯的喜欢。

  后来,家人又把她送到地处松江的一所专门的绣艺学校———“松筠女子职校顾绣班”去学习。它是由一些致力于复兴顾绣的松江民间有识之士所办,时间是上世纪三十年代,校址选在松江妙严寺塔旁,由慈善机构“全节堂”所设。

  松筠女校从小学一年级到初中三年级,均开设“女子刺绣班”,戴明教在这里学习了九年。学校除开设国文和图画课外,还专门请了两位顾绣艺师授艺。戴明教在此期间,半学顾绣、半学文化,特别是同毕业于上海美专的诸老师学习了素描、色彩、写生等美术绘画专业的基础课,为其日后在绣艺上能够达到画绣一体的艺术境界打下了基础。


  教绣艺的老师姓宋,自己一直搞刺绣。慢慢地,戴明教已能读懂画意并把它反映在绣理上。当时,能在班中踏踏实实学习顾绣的人不多,很多人毕业后就不再从事此行业了。

  抗日战争爆发的上海淞沪战役中,松筠女校被日本人炸光了,遗址也没了,戴明教也辍学了。顾绣从此历经了近代的再度“失传”,中断直至上世纪70年代初,才又被重新“找寻”回来。

  故事二:受命将绝技传下去

  ■带徒弟至70岁,待遇与普通工艺工人相同

  ■完善顾绣双面绣的制作工艺,整理顾绣针法

  上世纪70年代,周总理作出了关于“发掘传统工艺美术品”的指示,上海市手工业局四处寻找恢复顾绣生产的地点。1972年,松江工艺品厂成立,其中要素之一,就是必须搜寻到顾绣的传人。当时已经年逾五旬的戴明教,就是在此时被大海捞针般“搜”了出来,担任起传带顾绣徒弟的重任。

  那时的戴老,在“文革”前一直没有正式工作,做家庭主妇,平时在家只绣一些枕套等日用品;后来,松江刺绣合作社成立,她开始接一些外贸的枕套、童装等出口加工活。每接一批活,对方就付给她一些加工费。虽然手工刺绣的技艺没有生疏,但绣这些东西完全和顾绣“不搭界”,只是些实用绣品而已。

  当时“搜”到的能做顾绣的人不多,只有戴明教、当时的松江工艺厂首任厂长徐则圆,还有与戴明教同班的一个吴姓的女孩子。她们一开始,就专门做出口外贸的绣品。每天8小时上班,戴明教一面教徒弟绣,一面自己绣。

  很快,一件件顾绣精品,由顾绣小组手中诞生,它们有的被国家选为外交礼品,送给外国元首,有的因在国际文化交流中频频获奖,被世界各地美术馆和博物馆争相收藏。

  1977年,戴明教绣出了解放后第一幅顾绣作品《红蓼水禽》,参加全国工艺美术展览获得好评;第二年,她完成了《群鱼戏藻图》,这幅作品在上海市民间工艺授奖大会上被授予一等奖。顾绣也在这一年,被上海市手工业局命名为“上海顾绣”的品牌。

  据统计,戴老个人一生共创作了40多幅顾绣作品,现在除了松江博物馆收藏的几幅外,剩下的几乎全部销往海外。而她带出的高秀芳、朱庆华、钱月芳等十多个徒弟,很快成为顾绣的第二代传人,他们共创作了大约500幅顾绣精品,作品远销欧、亚、美等地区。

  1991年,年届70高龄的戴老,终因眼力不济而告退在家。退休时,她自己手中竟然没有留下一幅她倾注了毕生心血的顾绣作品。赋闲在家后,戴老自己在家做了两幅“封笔之作”以示留念;现在,这两幅摆在戴老沙发上端的、用镜框仔细镶嵌的绣品,就成了戴老自己硕果仅存的绣品:它们一幅是“小庭婴戏图”,一幅是“双鹤图”;前者是根据宋代名画而制,后者则是临摹的松江画家刘建民的国画作品。

  其实,1978年戴老就该退休了,但是为了多带出一些顾绣传人,她又传帮带教了几年,现在,这些二代传人又往下带出了第三代。在戴老这里,完成了顾绣上承下传的历史接点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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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戴老带徒弟,不仅技艺上毫无保留,而且为了担心代代相传可能会“失真”,她还专门口述了“顾绣针法”,并请儿子将她的口传整理记录成《顾绣针法初探》文稿。

  戴老除了带教徒弟外,还进行了对传统顾绣技艺的创新,经过探索,她完善了顾绣双面绣的制作工艺,开了顾绣的新篇章。


  采访时,戴老耳聪善言,只是要常常闭上会儿眼睛,歇息一下。一生绣了几十年的戴老,由于用眼过度,眼睛损伤得很厉害;电视报纸看一会儿就不行了,还戴上了600多度的老花眼镜。当初在厂里做工时,由于南方没有暖气,冬天做绣时,戴明教常常是手冻麻了,就拿到热水里泡一会儿再绣,再冻再泡……如此周而复始。

  戴老一生与顾绣为伴,以顾绣技艺的传承为自己的使命。直到1991年古稀之年退休,她的待遇与一名普通工艺品厂工人相同。

  1989年,上海市职称改革办公室据其工作实绩,破格评定她为“工艺美术师”。

  2001年,中央电视台《东方时空》栏目对戴老和她所传承的顾绣作了专题报道。

  故事三:近看是绣远看是画

  ■因创始人的夫家姓顾,顾绣因此得名

  ■顾绣摹古色古韵,禁忌大红大绿之线色

  只要一提起顾绣来,戴老的话就开始滔滔不绝。她说顾绣是400多年前,明代人韩希孟开创的。要说“顾”绣的特点很简单,宗旨简单明了就一个字———即“画”绣。为什么这么说呢?因为它与其他任何绣种不同,首先,它必须按照一幅画绣得非常逼真;其次,这绣的用线颜色很有讲究,必须是文雅、古朴的色调;一句话,要仿古,摹古色、有古韵。像别的绣种的大红大绿之线色,在顾绣这里是绝对禁忌的。因为这样一来,就会跟它所临摹的那幅古画背道而驰。当然它也不是为实用而作的。

  在明代,它是大家闺秀的皇室贡品,所以在故宫博物院中,珍藏着韩希孟的作品,她丈夫家族姓顾,所以人们把刺绣称为“顾绣”。

  相传当时有一个叫董其昌的人,是当地的大书画家。韩氏的丈夫顾某便拜其为师,跟从董其昌学画。因此顾家的女眷们在做绣的时候,就得到了画的浸染,绣的东西非常传达画意。慢慢地,顾绣的风格就由此形成了:首先,顾绣一定要有画意;其次,顾绣必须懂得绣理;二者之完美结合才能达到顾绣的“真谛”。

  戴老告诉记者,外国人非常喜欢顾绣,但很多人一开始并不懂这是一幅绣品,还以为是一幅古画呢。因为顾绣所摹的样品,多为历史名画。这就使顾绣本身的艺术含量很高,再加上前面说的,它的用线很有讲究,单是一根很细的丝线,就要被劈出48份,使得绣出来的东西极为细腻,绣面和布面一样平整,色调也要和原画接近,越逼真越好,要符合原样。这就使得顾绣最后绣出来的东西和画笔画出来的画差不多,就有了近看是绣、远看是画的美称。

  而且,一般工艺绣品的颜色都没有顾绣这么多种,它规定仅一个单色的线,从深到浅过渡过去就要有十多种,因此顾绣的线,必须根据每幅画的要求专门送到印染厂去染。这是由描摹的水墨画的肌理特征决定的;水墨画的画理讲究的是“墨分五彩”,以此来展现水墨画的浓淡干湿,色彩搭配;因此临摹它的丝线,也必须选用和原画色调基本一致的丝线。

  戴老还说,顾绣和其他绣品不同,在古代时,不能随时想绣就绣,必须选在天气好和心情也好时,才能动绣针。它有几个禁忌:下雨时、酷热时、寒冬时、心情不好时,都不能作绣。

  这是因为其创始人,那些大家闺秀的女眷们,感觉在这种天气或心情不佳状态下,绣出的东西,和原作意境相差很远,不能准确传达画家当时的心理感受。而且,学顾绣者,一般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或女眷,满讲究创作氛围,要求一定要与画的状态“同步”,心情与天气好时再动手。

  故事四:顾绣沧桑400年

  ■最先表现山水远近,对后世仿真绣法影响甚大

  ■顾绣的两次恢复生产都让戴明教赶上了

  顾绣,绝不是孤立的现象,它属于江南刺绣的著名流派,更是江南刺绣的杰出代表。


  明代,松江为府。经济发达,百业兴盛,尤其棉纺业居全国之首,史上有“艺被天下”之称。众多文人墨客聚居松江,形成了浓郁的文化氛围。得益于天时地利的秀美自然环境,又得益于优越的人文环境的松江,出现“顾绣”这一绣艺上的高绝是必然而至。

  顾绣,这个江南唯一以家族冠名的绣艺流派,诞生于明嘉靖三十八年,由松江府进士顾名世家族缪氏、韩希孟、顾玉兰三位女眷创造;而韩希孟被誉为“顾绣第一人”。韩氏精通书画,曾广泛搜求唐宋名画加以临摹,深得内中奥妙。她能以不同的针法表现山水远近的透视原理、人物肌理明暗的素描关系,并首创了写生绣法,对后世江南刺绣的仿真绣法影响甚大。传说她的绣品,既能以书画的审美观要求绣品,反过来又能以绣艺真切地传递出书画的水墨神韵。

  顾绣在她这里达到了巅峰。

  此后的440年,顾绣走过了由兴盛到衰落,乃至消亡、重生的历史。明末,顾氏家道中落,顾绣之名虽盛,而“画绣”真谛却在上海绝迹。由此成为顾绣脱离士大夫家庭、流入江南民间的转折点。但作为“画绣”,制作耗时长,绣工须有书画修养,难以真正普及;加之其本身是民间绣艺与士大夫文化结合的产物,一旦离开松江画派的土壤便失其精髓,无奈从纯观赏性艺术珍品逐渐变成了日用工艺品,以至“画绣”的真谛荡然无存。

  清末民初,南通名人张骞、沈寿兴办顾绣学校,意图延续顾绣香火。稍后,松江出现了“松筠女子职校顾绣班”,极少数谙熟顾绣真谛的刺绣艺人通过讲习,又使顾绣薪火得以传播。顾绣真髓又返传到松江。

  在1936年顾绣班学员中,一个名叫戴明教的14岁女孩,后来成了顾绣在松江的真传艺人。

  1972年,松江工艺品厂聘请戴明教授徒传艺,恢复顾绣生产,使顾绣在松江重新问世。她口传身教了十几个弟子,创作了500多幅作品,远销24个国家地区。

  走向市场经济后,顾绣再次濒临夭折:工艺品厂转产为电子仪器厂,集体所有制变成民营企业。虽然绣工仍然被保留,但种种桎梏使得顾绣昔日风光已经今朝不再。

  故事五:担心粗制滥造更担心失传

  ■工艺品厂已经被私人收购,传人面临生存压力

  ■许多作品粗制滥造,丝线很粗,颜色很艳,商业味浓

  虽然自己已经不能再绣了,但是顾绣的命运,能否代代相传,一直是戴老所关注的。她非常悲伤地告诉记者,随着当初她所在的集体松江工艺品厂的解散,企业已经被私人老板收购,很多顾绣的传人也因此变成了私人老板的打工者;她很为顾绣的未来担心。

  今年2月20日,《解放日报》在头版刊登了题目为“顾绣亟待‘添几针’”的文章,翔实论述了顾绣在传承、保护、发展上步履维艰的局面,发人深省地提出了如何破解这道400余年历史难题的方案。

  确实,顾绣因其初始的地域背景,特殊的从艺人群,固定的描摹画本……限定了它特有的“阳春白雪”身份,不可能像其余的苏绣、浙绣、湘绣和蜀绣等几种绣那样,普及地进入“寻常百姓”家。它作为艺术品的收藏装饰身份,确实远远超过了其他绣种的实用身份。
  同时,与其他绣品的能够“速成”相比,顾绣的“慢功”决定了它的“难产”,它就像国宝大熊猫一样,有自身基因上的繁殖弱点。

  对于这一点,戴老特地为记者解释:顾绣这种产品很费工夫,讲究的是“慢功”;就像绘画一样,不是马上就能作出、一下子就见到“效益”的。可以说它既费时又费力,大多时候,一幅顾绣要绣上半年到一年才能完成。如此而言,它的经济效益不高,必须依靠政府给予政策上的扶持,经济上的支持,才可能传承发展;并且还得有专门的机构来扶持这件事。


  她沉痛地说:“几年前,我曾在一次展览会上,看到一些所谓的‘顾绣第二代传人’的作品,发现它们有些粗制滥造,商业味儿很浓。这些绣品,丝线很粗,颜色很艳,所仿的也非名画……可以说完全失去了顾绣的本色。他们所用的线没有劈出48份,可能也就十多二十根,线色不是经过专门的漂染,由深到浅色调缺少过渡,完全失去了古色古香的画味;取材也都不是古画,而是迎合现代人审美的商业口味……”

  陪同戴老一道接受采访的松江文化馆美音部主任刘建民也强调说:顾绣当初是大户人家在衣食无忧的情况下创造的,必须临摹名画,必须忠实地反映原画的肌理和效果;比如绣写意画,枯湿浓淡要想准确表现,必须用细线,用递进的颜色逐步过渡;因此决不能赶时间、不能批量生产。

  特别是随着这些绣工身份由“集体”性质向“私营”性质的转变,其自身生存问题已提上日程。正如上海民间文艺家协会秘书长吴祖德对当地媒体所言:工艺品厂转产为电子仪器厂时,顾绣的绣工们被庆幸地保留了,并继续从事刺绣。“要感谢这位私人经营者,使顾绣得以传承至今。可也有弊端,生存空间不稳定,产品全部藏于深阁,外人难得一见;同时,绣工队伍薄弱,施展余地小。”

  戴老说她不知道,如果不能拿出拯救顾绣的政策支持,本来就不多的顾绣“传人”靠什么生活?又怎样传承下去?

来源:本站综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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